还有草药的香气。大夫坐在炉边,脸庞被炉火映得红通通的,
嘴里的烟管吧嗒吧嗒地响个不停,烟雾缭缭绕绕。桌上摆着一只残缺不全的猪头,一碟花生,
酒盅歪倒。黄狗在桌下呆呆地望着猪头流口水摇尾巴,时不时舔舔嘴唇,
吧嗒吧嗒地有如烟管响个不停。“大夫——”三郎收起油伞,看到大夫那乜斜的双眼,
却说不下去了,三郎转头看了看仪妹,仪妹冲他笑笑,点了点头。大夫摆了摆手,
意思是让三郎近前来,又指指药柜旁的纸笔,点了点头。“可大夫——”三郎话未说完,
大夫就将其推开,嘴里兀自说着些听不懂的话,大概是酒后的真言。三郎取回纸笔,
铺在大夫面前,大夫端起老酒往砚里倒了一些,研起墨来。三郎在旁看着,不知干些什么。
仪妹坐在木凳上托着头,似有些晕。大夫将笔交到三郎手里,“海桐皮三钱,藿香二钱,
五灵脂一两二钱——”三郎闻言,抓紧在纸上写下来,楷体有筋有骨,流畅地游龙一般,
“党参三钱,黄芪一钱,熟地黄一钱,铅丹一钱,冰片三钱,麝香一钱,玫瑰一支,
大蒜一瓣,牛黄一两——”大夫说完便不再说话,呆望着炉火喃喃自语。三郎道声谢,
便在药柜上翻翻找找,哪里有一丝药材的影子?三郎想问一下大夫,
一转身却看到大夫枕着他自己的手臂睡着了。三郎突然纳闷道:大夫的医术怎会如此之神了,
连脉都不号一下?该不会是上一个病人的药方吧?三郎近前道,“大夫——”话未说完,
一股酒气先一步到来。大夫尽力睁了睁眼,“炖一块儿,”大夫吧嗒吧嗒嘴,“不好吃。
”这…可如何是好?感情大夫这一通都是瞎说!怪不得医馆里药香那么浓郁,
原来药材都炖着吃了!“仪妹,你还好吗?”三郎关切道,“数里之外还有一家医馆,
我马上背你去。”仪妹的脸颊上血色逐渐褪去,三郎的脸色阴郁起来。他尽力镇定下来,
把仪妹稳稳地背上,拿上油伞,踱步出门。二刚刚持续不久的暖意渐渐流走,
寒风顺着衣衫的缝隙吹进来将未蒸发的汗水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