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海他爸只好偷偷到韩国沿海打鱼,结果被韩国海警逮着了,罚了很多钱才把船放回来。
没有海货,冷冻厂也没有效益,还不起贷款,厂子也归了银行了。这都是后来的事情,
他们上高中时,正是明海家走运的那几年。明海总是带给刘芳很多腌制的鱼虾,
让总是馒头就咸菜的刘芳非常感激。他们还会在晚饭后,手拉着手,
偷偷溜到学校旁边的公园里走走,明海总是很激动,可是,
天生木讷的性格又让他的感情表达只是停留在激动的心跳状态。周六回家,
都是明海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带着刘芳。刘芳笔直地坐了三年,明海则全身紧张地骑了三年。
海边的人男女的框框并不多,村里人早就默认刘芳他俩是天生的一对,
刘芳也是懵懵懂懂的,只是紧张的学习,根本不允许他们表达什么。高考后,
明海考到了东北的一所大学,两个人几乎一年才见面一次,见面了,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藏在心里的心照不宣的话,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说明白。第一年,
他们带给彼此和新同学的合影,感受着幽禁的鱼儿游进大海的兴奋。几年后,刘芳隐隐觉得,
他们彼此思想成熟于大学校园,所处环境不同,灵魂也许就开始走向陌生了。
他们可能都像羽翼丰满的海鸥,想飞得更高更远了。给肖强打了电话,
告诉他自己要回家几天。刘芳开始慢吞吞地向车站出发。刘芳喜欢在火车站短暂滞留的感觉。
周围都是也许你一生只能偶尔相遇一次的陌生人,
这种感觉提醒刘芳面无表情地面对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。我们无非偶然相遇,早晚要分开的,
即使你是我的亲人,刘芳想。另外,车站让刘芳觉得世界的广阔。车站像个巨大的章鱼,
铁轨是它的长长的纤足。这些章鱼布满地球,足尖盘绕纠缠,捕获一个个忙碌的人。
刘芳坐在不知多少人坐过的布满划伤的绿色塑料椅子里,
她的对面是一个胡子拉茬的瘦弱老农,背了好几个印着“上海”“北京”字样的老式提包,
目光警惕地四周巡视。他身边,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,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