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,"现在挂钟显示晚上七点十三分,
你的咖啡杯沿有口红印,右手小拇指...""够了!"苏简猛地站起来,
转椅撞在身后的档案柜上发出巨响。玻璃窗映出她苍白的脸,
耳垂上的小痣正在暮色中微微发亮,
"这种恶作剧...""看看你左手边的《追忆似水年华》第三卷。"男人的声音突然放轻,
"普鲁斯特写道,唯一真实的乐园是我们失去的乐园。"苏简的指尖触到烫金的书脊。
当她抽出那本精装书时,泛黄的书签飘然落地——是张十年前的话剧票根,
背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:致永恒的爱丽丝。
那是大学话剧社公演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的纪念票,她明明记得这张票根夹在毕业纪念册里。
寒意顺着脊椎攀爬,苏简感觉有无数透明的丝线正从听筒里涌出,将她的呼吸缠成死结。
第二天清晨,苏简在古籍修复室见到了那个自称来自2023年的男人。晨光透过镂花窗棂,
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。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望过来时,
她终于明白昨夜电话里那种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。
"你眼尾的疤痕..."她盯着男人右眼下方月牙状的旧伤,"是去年实验室事故留下的?
"顾深摸了摸那道淡粉色的痕迹,笑意像蜻蜓点水般掠过唇角:"准确地说,是九年后。
"他从帆布包里取出牛皮纸袋,泛黄的照片雪花般散落在工作台上。
苏简看见自己在暴雨中撑伞奔跑,水洼倒映出便利店暖黄的灯光;看见深秋的银杏树下,
两个人影正在分享同一副耳机;最后一张照片里,
穿婚纱的自己正在给西装革履的男人调整领结,玻璃穹顶洒落的阳光在他们发梢凝结成水晶。
"这是市科技馆的穹顶走廊。"顾深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,"我们婚礼那天,
你坚持要在闭馆后拍摄这组照片,说要把整个银河系装进婚纱的褶皱里。
"苏简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她确实常去科技馆的穹顶走廊写生,
上周还梦见自己穿着缀满星光的婚纱在那里跳舞。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