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翊正在给赫米娅的独白配乐。"这里需要不确定性。"林蔚然指着剧本第三幕,
"就像量子叠加态,直到观测瞬间才坍缩成具体结局。"程翊沉思片刻,
在谱表上画出渐弱符号,"那就用减七和弦,制造悬而未决的紧张感。"彩排那天出了意外。
饰演海伦娜的女生突然失声,林蔚然抱着道具玫瑰站在幕布后,
看见程翊摘下耳返走向控制台。他调试音响时银链从领口滑出,琴弓坠子闪着冷光。"你上。
"程翊把无线麦别在林蔚然衣领,"记得第四幕的雨滴声吗?"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,
"就当那是你的心跳频率。"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,
林蔚然发现自己能听见每件乐器的振动频率。她把程翊改编的巴赫平均律拆解成数列,
台词随着黄金分割点自然流淌。当仙王奏响和解的乐章,
她看见程翊在追光灯下对她比口型:"傅里叶变换成功了。
"庆功宴后他们在器材室整理乐谱,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。程翊忽然握住林蔚然的手腕,
指腹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。"这才是最完美的谐振,"他的声音混着松香气息,
"振幅0.5赫兹,相位差为零。"林蔚然想起那个雨滴敲打琴键的梦。
此刻程翊的眼瞳像融化的黑巧克力,
她在这份甜蜜里尝到未知的苦涩——明天就要交的物理卷子还空着最后一道大题,
而艺术楼前的梧桐开始落叶了。林蔚然在整理实验报告时,铅笔尖突然戳破了演算纸。
月光从图书馆的落地窗漫进来,给程翊修改的琴谱蒙上一层淡青色。
那些跳动的音符在阴影中扭曲成奇怪的符号,让她想起上周物理竞赛时莫名写错的谐振方程。
"这不是普通的修改标记。"她将琴谱对准台灯,发现某些休止符被刻意拉长,
连音线组成了规律的点和线。当她把五线谱翻译成摩斯电码时,
指尖突然触到纸张背面的凹凸——程翊用盲文在《月光》第三节叠写了三遍"林"字的部首。
艺术楼传来隐约的琴声。林蔚然抓起校服外套冲进夜色,
却在音乐教室门口撞见程翊正在擦拭琴弓...